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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消息就反馈过来了。

辽河两岸,看似被河水冲刷的很干净,但其实是非常泥泞的,人步行还可以,如果骑马的话,根本进行艰难,跑不快。

这也就罢了,更重要的是容易滑倒。

须知高速奔跑之中战马,一个滑倒,就不仅仅是战马的事情,连骑手的性命都无法保障。

第一波进攻,就失败在这上面了。死了近百骑兵与马匹,除却少数几个中箭的倒霉蛋,总体来说明军毫发无损。

一时间士气大震,高声应和。

这高声应和甚至从对岸遥遥传过来,连辽河上也有这声音,却是大军是在快马加鞭的运人过河。

见此情况,脱脱不花反而安心了不少。

不怕曹义有算计,就怕曹义没有算计。

有算计正是说明脱脱不花的猜对了,曹义果然暗藏玄机的。脱脱不花立即下令,要挑选女真勇士,攻曹义阵势,并许诺金银若干。

总体来说,当年马上能骑射,下马能步战的蒙古骑兵已经不在了。让蒙古人在地面上与人肉搏,是白白送人头,但是女真却不一样了,女真是渔猎部落,骑射步弓都可以的。

所以从女真各部之中,抽调一些士卒。手持刀盾长枪。步弓腰刀,冲了上去。

梦之花

一时间双方厮杀在一起。

不得不说,每一个女真人战士,都是一个步战的好手,但是吃亏就吃亏在纪律之上了,女真人战士每一个都好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,作战的时候,也是以我为主的,固然成为一盘散沙。但是明军这里阵势严密,配合流畅,双方厮杀就好像是一块磐石与一捧沙子相撞。

女真人不过片刻就退下来,

随即又在脱脱不花的鼓舞之中,再次冲了上来。

为了给曹义更大压力,女真各部都一一的上阵了,辽河岸边绵长的河道上,无数脚印将战场踩成一片稀泥地,每一个走在上去,就会踩出一个小小的水坑,有黄色的泥水将整个人的下半身都给燃黄了。

只是这个时候,脱脱不花感觉有些不妙。

因为明军并没有中断从东岸调兵,所以曹义所部的人手就越来越多,不管给予多大的压力,明军总是不动如山。

脱脱不花也知道等曹义反攻的时候,他们有很多人估计都吃不消。

他一时间心思百转,不知道做什么好?就此放弃,估计不行,如果不放弃的话?真要

与明军死磕到底吗?而且他想死磕下面的部落首领就能答应吗?

就在脱脱不花在想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。另外一处辽河西岸,已经有不知道多少条轻舟连成一片了。

一道浮桥隐藏在芦苇荡之中,就在辽河南段十里之外,这里岸边有一望无几的芦苇荡,很有效的遮掩了视线。

石亨第一个从浮桥上下来,他并不是到了尽头才下来而,是看见水不大深了,就一纵马从浮桥上跳了下来,飞溅出不知道多少水花。

马半是浮水,半是前行的,将石亨带上了岸。

石亨是第一个,只有后就是凡察,各部女真骑兵都在这里,只是人数有些太少了。只有区区一万骑。

比蒙古骑兵少太多太多了。

但是石亨并不在乎,石亨毛病不少,但是他的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。在运用骑兵上,他有天才的造诣与胆魄。那种天然的大心脏,就是百万军中走上一趟,也是脸不红,心不跳的。

此刻他微微整顿一下,就带着大队骑兵杀出,绕过一个弧形的路线,从背后冲向蒙古的军阵,首当其冲的就是脱脱不花。

如此同时,也是脱脱不花先发现了。

脱脱不花发现之后,第一个想法就是逃,他真躲开,明军骑兵是追不上来的,但是脱脱不花不是一般人,他是蒙古大汗,大元皇帝。他如果临阵脱逃,他将黄金家族的脸面都给丢光了。

所以脱脱不花非但不逃,反而整顿兵马与石亨对冲一下。

脱脱不花就在无数骑兵的簇拥之下,与海西女真骑兵撞在一起,虽然说是撞在一起,但是真正的撞在一起的士卒并不多。

虽然说是撞在一起,但实际上,没有多少人是真正撞在一起的。而是大部分骑兵都是擦肩而过的,同样擦肩而过的,也有彼此的刀光,骑兵冲击的时候,长刀都不用挥舞,只需放平就行了。

人借马力,一刀下去,身首异处,甚至将人斩成两截也未必不可。

而且双方相对速度极高,真正看见对方的长刀的时候,也很难有机会调整方向了。所以就好像是一个赌命的牌局。

无数人在交错的时候,血染长空,人仰马翻。石亨双刀犀利,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向蒙古人本阵。

蒙古人被脱脱不花拼命一挡,有了宝贵的缓冲时间。

虽然被石亨从背后捅了一刀,但是伤亡并不大,真正伤亡大的反而是正在进攻的女真各部。他们正在下马步战。被马军这么一冲,顿

时慌乱起来,也是女真各部平日纪律就不好。此刻更是乱做一团。

在石亨助攻之下,女真各部丢下各种各样的尸体,跑到一边了。

此刻脱脱不花远远看着明军这边,问身边的首领说道:“你们觉得怎么改怎么办?”

也先的岳父拙赤把咳嗽了两下,说道:“今日明军大军已经过河了,而今再攻,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了。不放放他们去熊山堡?我们断他粮道?”

“哼,”立即有人冷笑说道:“如此还不如,撤了利索。”脱脱不花看过去,却是多尔济。

整个辽河河套地区,回旋余地就不大,熊山堡虽然有孤悬之态,但是总体来说,距离辽河与广宁都不是太远的。

最多不过两百里,这样段的路程之上,讲究什么攻其粮道,岂不是很扯淡。

脱脱不花咳嗽一声,狠狠的瞪了多尔济一眼,说道:“老王爷,我知道你的心思,不就是心疼儿郎们,不想再与南朝军队硬碰硬了,看来南朝的兵马,并不是不堪一击,只是你也知道,太师的意思,是让我们牵着住辽东军,我们这样撤退不大好吧。”

脱脱不花太明各部首领的想法了,他们其实不在乎是姓孛儿只斤,还是绰罗斯。但是各部首领为了保自己的地位,自然不想有一个比较强势的中央政府。

也先想将蒙古整合成一个国家,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。

各部首领不管是谁的人,与谁站在一边,当真正出事了,他们只会先考虑自己,考虑自己的部众,然后再想别的。所以打起仗来很多时候都是强盗习性。见便宜就上,见了硬骨头就跑。

此刻拙赤把说道:“军中之事,诸位不说,谁会知道?”

其实他们也知道瞒不过也先,但是所有一起做的决定,法不责众。即便是也先也要掂量一下,兀良哈三卫与女真各部的实力。不能轻举妄动。

“这——–”脱脱不花明明是千肯万肯,但是却不好立即答应下来。

拙赤把以为他没有见过世面,说道:“放心,真要有事情,我担着便是了。”

就这样,脱脱不花看似毫无主见,被下面的人裹挟的离开了辽河套,却不知道暗中有人送了一封书信给曹义,详细说明了这一路瓦刺大军最近不会再次扣关了。让他们驰援宣大。

曹义看了这封信,随意的烧掉了,之后一切如常,就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,唯独不一样的是辽东镇上报辽河大捷,报首级功近万。